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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6-2

2019-12-08    作者:古懂    来源:www.6969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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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大爷一个人做饭麻烦,吃着也没有味道,我做饭的时候多做了一点,做好了喊他过来一起吃,或者给他端过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做饭,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情。大爷没有拒绝我做的饭,也没有觉得不合他的口味,反倒是吃的还挺香,说我有做大厨的潜质。大爷上海人,我熟悉上海人的口味,【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⑨⑨⑥⑨xs.com】如果大爷真喜欢我做的饭菜,那他也早已偏离了上海人那一口浓油赤酱味。

  大爷来吃我做的饭菜,理发店的人都不知道,我不说,我儿子也不说。这已经成了我们的默契,我做好了饭菜,方来华去把大爷喊过来,吃好了回他自己的屋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我反倒是也吃得更轻松自在了。与童晓梅吃饭,她是看不得我吧唧嘴,看不得我多吃菜,多吃一根豆芽她也是有意见的。

  有一次我跟大爷说:“只要我一天在我就做饭给你吃,不会让你饿着,也不会让你自己动手下厨。”

  大爷很认真,严肃地说:“那就一辈子住在这里吧,我要吃你做的饭菜吃到老死。”

  我也认真的说:“我是说了,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定没有问题。”

  大爷像个孩子般看着我说:“你不用回去,永远住在这里。以后我把这套房子买下来给你住,跟廖美申说一下就行了,他肯定会卖给我们的。”

  大爷孩子般的口吻,弄得我很是想笑,但我极力忍住,说:“这有点不现实呢。家里还有两个老人家呢。过几年年纪大了也没有单位要我了,只能回去打理那一亩三分地。”

  方来华插嘴说:“爷爷,过几年我长大了也可以给你做饭啊。”

  大爷醒悟过来似的时候:“对啊,有小孙子呢。行行,你到时候回去吧,我有小孙子陪我就好了。以后小孙子在北京读书,成家立业,跟爷爷生活在一起。”

  我很吃惊大爷的转变,讪笑道:“哎呦,我的老大哥呢,你这过河拆桥啊,就把我赶回去。你不怕到时候我想儿子了,跟你争?”

  “你才不会跟我争,你要回去我也没有办法。小孙子,你以后跟爷爷在一起生活么?”

  “我看这样吧,无论以后是在这里还是回老家去,爷爷和爸爸都不要分开,带上爷爷一起。”

  “就是嘛,不要分开的。以后无论到那里,我们都在一起,还是孙子聪明。”

  “为什么啊,为什么爷爷跟爸爸不要分开?”

  “我觉得吧,你们两个生活在一起挺好的,默契又开心。还能相互照顾呢,多好啊。”

  “我有你妈妈,怎么可能长期在一起生活呢?你妈妈老了以后要回去的,我也就要跟着回去。你也知道你妈妈那个人的脾气和性格,她是不会容得下爷爷的。”

  “我看你跟我妈妈生活在一起也不开心,以后说不定你们也不会在一起生活的。如果以后你跟妈妈要在一起生活,那我还是留在爷爷这边。”

  “儿子,你不要乱说话。我和你妈妈好着呢,等我们老了什么事都会没有。”

  “爸爸,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还没有受够我妈妈啊,这么多年都没有给你好脸色看。我看你们迟早是离婚的,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你还小不懂我们大人的事,我和妈妈之间的事你不用想那么多。”

  “我不小了,早就看出来了,我妈不喜欢你,尽是欺负你。”

  “胡说什么呢,我们两个人好得很。我爱她,她也爱我。她要是不喜欢我,她早就跟我离婚了。”

  “你说好就好吧,我是看到你受那么多委屈替你难过。你觉得好就行,我不操心。但是你别说违心话,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谢谢你替我难过。你妈这么爱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无论你妈怎么样对我,她对你的爱是不变的,她也永远是你妈妈,这个关系永远不会改变。”

  “我妈爱我啊?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她哪里爱我了,她爱她自己吧。我记忆里起就没有妈妈,从来没有感觉到妈妈的好处。”

  “小孙子别说了,别让你爸难过。你妈和你爸好着呢。”

  “爷爷,你不知道我爸这个人,他可老实了,经常被我妈欺负。我倒觉得他不应该跟我妈在一起,哪怕是重新找一个也比我妈强多了。这么多年了,我可没有感受到一家子人的那种幸福。”

  “照你这么说,你心里没有你妈?不要这么没有良心,你妈一年到头在外面赚钱给你好吃好喝的,她要知道了你这么说她,肯定会难过死了。”

  “爸爸,我可不是故意说我妈不好。我是讲一个事实,如果可以选择,我以后不会跟她在一起。”

  “好了,不要说了,她可是你亲妈,你得要感恩她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小孙子,你爸说得对,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你妈了。好歹也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做妈妈的不容易。”

  “好,我不说了。我以后跟爷爷在一起,我给爷爷做好吃的。”

  “看把你能耐的,你才多大啊,等你能照顾爷爷的时候,你又嫌弃了。”

  “小方,你也别说了。先这么过吧,过一天是一天。我也不强求你,觉得不麻烦就带上我一起过日子,觉得麻烦完全可以不理会我。”

  “对不起,我们有点走题了。我不是不愿给你做饭,我是说总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能在北京住多久。在这座国际大都市里,我这个没有任何保障的北漂一族不过是千万个过客中的一员。虽有广厦千万间,却无安身一张床,这座城市的一切再美好都与我无关。

  谁也不知道大爷何时脑子会一开窍,又回到对面的屋子里去跟她的娇妻团聚去了,这都是不定数,谁也说不清楚。我更想的是大爷能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一家子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他的年纪,他目前的财力,不应该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身边需要有一个相伴长久的人,需要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这样才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人生。

  仔细想来,人生也是充满了很多诡异和变数。不知不觉,我竟然会让一个原本不相干的陌生人给融入进我的生活。更难以相信的是我的儿子也参与了进来,而且还在短短时间里进入了亲情般的状态,相互之间还不能离开。于我而言,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和荒唐搞笑。

  当初是我要搬家。搬来高楼前也没有打算要让一个陌生人进入到我的生活里,更没有打算从此跟一个陌生人有瓜葛。还搭上了我的儿子,还有可能是会搭上我的妻子,甚至我的父母。

  搬到新家。我也不过是认识了一下隔壁的男人。谁曾想到这个男人会是一个有些难缠的老人。他走进我的生活之中似乎是一种预谋,一个计划已久的预谋,早已摆在了这栋高楼之上,只等待我的出现,然后在不显不露水之间就把我拖了进来,一步一步,步步为营,什么喝茶什么喝酒,什么登长城结拜兄弟,好像每一步都经过详细周密的安排,老天爷在暗中为他相助。更可怕的是,我儿子一来,竟然也是着了魔一般认人家为爷爷,还要与他不可分割。这中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索在串联着,牵引着,无形中把我们捆绑在了一起。

  我并不是后悔认识了大爷。而是感觉到这其中有不可理喻的诡异。为何偏偏是我遇到了大爷,为何偏偏他要对我如此厚爱,为何我能走进他的生活里去,为何对我的身份地位没有反感嫌恶,为何他这个年纪没有知己而选择了我?好像是老天爷在无形中做好了安排,暗暗牵引着我们汇集到了一起。

  我也不禁感叹人生的美妙和奇迹。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里就会冒出一个人来,还是很突兀的出现在里头,甚至还会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挑了最合适的位置坐下来跟你分享人生,而这一切似乎又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样子,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方来华跟大爷相处的欢乐,我打心里还是高兴。只是害怕这些欢乐只是短暂的,会被人为的破坏。童晓梅以及大爷那些我不认识的亲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冲杀进来把他们两个之间的和谐给毁灭。一旦被毁灭,会给他们造成了什么的影响,我不得而知。一个是年幼天真的孩子,一个是年迈纯真的老人,他们被伤害后的走向又会是怎么样?我不敢想,不敢细究下去。

  无论将来的日子如何,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我、方来华和大爷,三个人继续偷偷摸摸相处着。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是尽量做到让他们相处的欢乐。人生本来不易,能相聚就是缘分,两个孩子在一起,互相天真,互相映衬,这无疑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更是不可磨灭的美好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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