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父亲

  第三章：父亲

  要说陈家的历史，那可谓源远流长，陈家人的传奇怕是说上七天七夜也说不完，要追溯其根源，那可得说到大王朝的建国之初。若是说陈家人的兴盛史就是大王朝的兴盛史那是一点都没有错。

  这是个屹立数千年的国家，这是个存在数千年的家族。

  可是所谓历史并非是一帆风顺的，而是跌宕起伏的，让人无法预知下一刻是不是就直上青天，或者摔成碎骨。

  五百年前，大王朝受到妖兽暴动以及南北两方蛮夷的暴动，强大的大王朝此刻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这时世代为将，拥有肝胆衷心的陈家人站了出来，出面迎战，平定战争。最终大王朝终于成功撑过了这次危难，然而陈家人却为此元气大伤，损失了大量成员。

  大王朝上下都为陈家人的忠诚所感动，而当时的皇帝也称陈家人皆忠肝义胆。五百年过去了，陈家人逐渐恢复了元气，虽然地位依旧极高，但实力却再没有达到五百年前的那个高度。

  陈雪关同周伯踏入院门，立马就有侍从迎上来道：“大少爷，老爷也在大厅上恭候多时了。”

  陈雪关点点头，吩咐周伯照顾好刚才救上来的人，朝大厅走去。

  陈家除夕夜的家宴并没有像普通人家那样热闹，长长的桌席上摆满了各种极其精美的菜肴，陈家家主陈南雁坐在首席，他的左右各坐着几位陈雪关的继母，至于他的母亲早已逝去多年了，而他的同父异母的少他几岁的二弟也坐在餐桌上，正冷冷的对自己的笑，他的右侧是为美丽的女子，正是二弟的媳妇，而陈雪关的三弟正坐在他的对面，同样同父异母的弟弟，既是陈南雁最小的儿子，也是陈南雁不多的三个儿子中的一个。

  “来了？坐这？”陈南雁指着他旁边的座位对陈雪关说。

  陈雪关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人都到齐了，那开始吃饭吧。”陈南雁宣布道。

  然后大家开始吃饭，很安静地吃饭，除了碗筷时不时碰撞的声音，听不到其它。

  这顿饭和以往在家里的任何一顿饭没有差别，除了菜式更多之外，家主陈南雁不允许任何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哪怕是他最疼爱的侍妾也不允许。

  压抑，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陈雪关甚至想回到战场上，至少在军营里吃饭更加的自在些。这时，大厅外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有炫目的光彩照进大厅。

  陈雪关最小的弟弟陈博海看到外面的景象，眼睛里顿时亮了起来，他不由加快了几分吃饭的速度，想要快点吃完然后去看烟火。

  这时陈南雁严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吃饭不要狼吞虎咽的。”

  陈博海被父亲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吓得马上把嘴里的东西吞下了，然后马上低下头来不敢看父亲。突然一股气从胸口里上去，他连忙捂住嘴，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二儿子的媳妇被陈博海的这个嗝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儿子连忙碰了媳妇一下，那漂亮的女子才收起笑，也不敢看向陈南雁。

  但是陈博海的嗝打起来却没有停住，一下接着一下，陈博海的脸色越来越害怕，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吃完了。”然后，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哼！缺乏管教！”陈南雁说道。

  陈雪关看着小弟跑了出去，也站了起来，说了句：“我也吃完了父亲，我先离开了。”然后想要离开大厅。

  但是陈南雁却叫住他：“站住。你去书房等我。”

  “是，父亲。”陈雪关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大厅。

  陈雪关没有直接去书房，他很快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陈博海。小小的身子正蜷缩在那，还在不停地打着嗝。

  “博海。”陈雪关叫了一声。

  陈博海抬起头来，看到是大哥，才有些慌乱地站起来。陈雪关把一罐水递给他说：“把水分几口咽下去，打嗝就好了。”陈博海接过水，照陈雪关说的做了，发现真的不打嗝了，才松了口气。

  “大哥，父亲会不会惩罚我？”陈博海害怕地问陈雪关。

  “不会的。只是下次吃饭你要注意一点，别惹父亲生气了。”陈雪关揉揉他的头发，亲切地说。

  “谢谢大哥。”

  “不客气，你想去看烟花吗？”陈雪关问。

  “想，但是我得经过父亲同意才能出门……”

  “没关系，你去大哥那。大哥住的屋子的房顶可以上去，那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烟花，小心别被人看见了。等明天大哥才带你出去玩。”

  陈博海登时破涕为笑，“嗯！谢谢大哥！”

  “快去吧。哦对了，别去打扰周伯，周伯在坐很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

  见陈博海朝自己的屋子跑去，陈雪关这才转身往书房走。到时，才发现陈南雁已经在书房里了。

  “父亲，来晚了。”陈雪关说。

  “嗯，下次早点。还有，不要惯着博海。”

  “知道了父亲。”陈雪关乖顺地点头道。

  陈南雁看着陈雪关，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陈雪关被陈南雁看着，也没有感到不适，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像块坚硬的石头。

  “我虽然已经不在朝为官，但朝中的事我却早已经听闻。能和公主结婚是好事。”陈南雁说。

  “是的，父亲。”陈雪关点点头。

  “但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一件事。”陈南雁顿了一下，才缓缓地问道：“你的实力，真的已经全部丧失了吗？”

  陈雪关点点头，说：“是的，全部丧失。除了身体的素质还在。”

  陈南雁怔怔地看着陈雪关，眼睛里一时流露出不敢置信，一时流露出沉痛之情，一时又有了千万悔恨。

  “你是陈家千年难遇的修炼天才！是陈家的振兴希望！你明白吗？”陈南雁低低地吼道。

  “我明白。”陈雪关点点头。

  “你不明白！”陈南雁感觉情绪难以自控，失去了陈雪关的实力，陈家再次回复到以往实力的希望又落空了。

  “实非我所愿。”陈雪关这么应道。

  陈南雁看着陈雪关，似乎想要看出陈雪关骗他的痕迹，但是没有，真的一丁点元力都没有感应道。元力可以被隐藏，却不可能被隐藏到一点都泄露不出来，陈南雁自身也是个强大的修炼者，他几乎已经要贴上了陈雪关，可他就是无法感受到对方哪怕一丁点的元力。

  直到最后，陈南雁不得不承认，陈雪关真的已经失去了他的元力，他的实力，连同陈家振兴的希望，一起失去了。

  陈南雁很愤怒，但又不知道为何愤怒，是为了长子失去的实力，还是为了家族振兴希望的失去或是因为可惜了这么多年来费了那么多心血的培养。

  事情的发展实在让人始料不及，到了嘴边的谩骂，最后还是变成了长长叹气声，他轻按着书桌说道：“罢了……如今大王朝的外患已去，你也无需上战场，那你就留在家里吧。新年过来，再过来书房，既然武不行了，就来文的好了。”

  “是。父亲。”

  陈雪关这么应着，如同他三十年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