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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喜欢听好的听多少都不厌烦以至于超乎事实,或许这是人性,反过来人都不喜欢听不好的哪怕一句,这也是人性,梁晨这个冒失鬼偏偏没想到夸赞林希百句,就最后一句“你就差这一条。”令林希很不舒服。
林希:你刚才说什么?
梁晨:我说,你就缺少真情真爱这一条。
林希:去,回家吧。
梁晨听他的口气不对头:林叔,生气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林希:我小气怎么了?谁让你总跟着我了,夜里不回家蹲点蹲到楼下,深圳同志多得是,偏偏跟着我呢?
梁晨:因为我从你身上找不到真情真爱。
林希:那你想要什么?你说。
二人停下来,相对一米站立着,梁晨眼神忧郁低了一下头表情伤感,林希不情愿看到这样的眼神与表情因为吉儿在他们每一次分别时都是这样的眼神与表情,林希等着梁晨的言语,梁晨一直不说话,二人对视着。
林希:怎么不说了?
梁晨:我想要的并不奢侈,只是希望您不要走出我的视线和生活,创作同志小说当下只是一个美丽的借口,或许未来。
林希无语,感受到这个一直守望自己很久的中年人发自肺腑的衷肠,自己一直把他挡在心门之外,执意不肯接受他,拒绝敞开心扉与他握握手道一声朋友,我林希难道连一个朋友的身份都不能接纳吗?这一段漫长的岁月我生活在多么狭小的天地里卷缩着,萎萎缩缩地舔舐着自己稀疏的羽毛,残喘着仰望灰暗的天空,任由岁月将我一天天催老,任凭命运把我的身体和灵魂一夜夜蚕食掉,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一个本应喜欢和羡慕的、富有才华的中年人提出如此可怜的诉求,只是希望我不要走出他的视线和生活。
林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回想起那一晚他发来《突然心动》的歌词,我拉开封闭已久的、封锁灵魂的窗帘,隐约看到他离去的身影,只是因为我拉开窗帘他是那样开心愉悦和满足哼着心曲慨然走开,这是怎样的一种守望,或许他真的在我的窗前守望了很久,只是希望我在他的视线和生活里,只是希望我能敞开一点窗帘透出一丝光亮,那一道光亮是他微薄的一丝希望,不,是我自己心灵窗口的一丝希望。
梁晨注视着那张明净儒雅而略带一点调皮的脸,短短的脖颈被时尚的立领T恤围护着,低胸的拉链显露着一条金色的项链衬托着魅力的胸口,看不够的一张脸欣赏不够的匀称身形,头一次这么近地跟他站在一起让我静静地欣赏他,我感到很享受很幸福很温暖很深情,我似乎找到了久违的一种莫名情感从我内心深处慢慢释放直至蔓延到全身,这种情感我能感受到但是我摸不到抓不到看不到,他就像遥远的爸爸,我永远也没有接近的可能与触摸的机缘只能远远地守望他想念他想象他回味他,但是我又无法将其扔下从容地离开,也无法在魂牵梦绕的思想眷恋里潇洒地将其放下。
在梁晨的脑海里冥冥中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俨然是上苍的旨意是灵与肉无尽的纠葛是撕扯不离的情系纽带是分也合合也分的红尘恩怨,梁晨用灵魂咏念:
我走开我会离殇,
他走开他会神伤,
我走开他不会重生,
他走开我不会轮回。
两个人心灵的自语象混沌的温泉各自汩汩地沸腾着,久久地凝视品位绵长的心灵诉说,广场的光芒熠熠闪烁似乎在急切期待他们不管任何一方能闯进对方的心灵之窗,成为彼此的《心灵访客》,他们诚然就是现实中的弗雷斯特和那个黑人孩子詹摩尔。
林希与梁晨就这样在对方心灵的窗口之外对视着,守望着,广场的灯光似乎也难以辨别谁先开口并且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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