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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想起来贾胖子跟我说过的话,他说想去看看大好河山,他说还要带上一只金毛和整个后备箱的酒。
报纸上的电话号码,我打了几个,对方的语气都很不友好,我问有没有一个胖子去应聘,他们骂我神经病,然后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七夕的那天,我还抱有贾胖子会联系我的幻想,睁睁地看了手机一天,导致我晚上下班后,看着整个灰黄的天空都是彩色的。
“哥,今天是七夕,买支花给女朋友吧。”天桥上,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满满一怀的玫瑰花跟我说。
“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卖花啊?你的家长呢?”我问她。
她指了指天桥另一端的男人,略显稚嫩地说:“我爸爸在那边,也在卖花。”
我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可能想到了贾胖子和朵朵吧,我把小女孩怀里的所有花都买下了,然后叫她赶紧陪爸爸回家过节。
小女孩不解地问:“今天是情人节,又不是儿童节。”
我摸了一下她的头,认真地跟她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儿。”
回到车里,我把花放到了空荡荡的副驾驶的椅子上,然后对着散落的玫瑰花支,说:“老头子,情人节快乐。”
手机响了一下,是汤笑。
“情人节快乐。”她发过来几个字。
“情人劫快乐。”我回复。
“好好的节日,被你叫的这么扫兴,孤单的灵魂,要不要狂欢一下?”
“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我只想抱着贾胖子的衣服回家睡觉。”
“我猜你买花了。”
“咦?这你都知道。”
“我在天桥上看见你了,是买给我的吗?”
“你喜欢的话,就拿走吧。”
“你自己送过来。”
“你在哪?”
“天桥上。”
我又举着一捧玫瑰花,重新回到了这个天桥上,汤笑双手交叉在胸前,拎着一个米色的包,披肩长短的头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耀眼,天桥两边商场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不是个凡人,像是一个精灵。
怀揣着这么多年来对汤笑的感激,以及对她失去父亲的爱怜,我微笑着走过去,跨过周围一个个注视的目光,把这捧玫瑰花送到汤笑的面前。我确信这个时候,对汤笑的感情又有了新的变化,可能是贾胖子的不辞而别,让我的心情坠入谷底,我们不再是那种肤浅的友情,反而是经历了人生的很多变故,沉淀下来的一种说不清的感情。
汤笑接过这捧花后,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么多人呢,矜持下好不好?”
“又没人认得我,我今天是不是沾了贾胖子的光了?”
我迟疑了一下,第一次对她撒了谎:“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一个月后,那场车祸案的结果尘埃落定:小林因受人指使,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八年,崔昊指使他人犯罪,贪污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冯明磊犯贪污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因为冯明磊的突然入狱,我被领导重用,接替了冯明磊的职务,可是我没有半点兴奋的念头。冥冥当中,像是一个轮回,贾胖子离开这个部门三年的功夫,我坐到了他原有的位置。
我在秋天的时候,回了趟老家,顺便去探望了小林一家人,小林爸爸依然在叮叮当当地凿着铁,不谙世事。小林的妈妈对我的到来很是高兴,只是话语间流露出她对儿子的思念,最后泣不成声。临走时,我塞给小林媳妇三万块钱,告诉她给孩子添置言情小说网(ⓦⓦⓦ.9969ⓧⓢ.ⓒⓞⓜ)点衣服,多给孩子买些营养品,小林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
好像我能劝服世界上所有的人,也总能给说出令别人欣慰的话,就是治不好自己的心病。
贾胖子已经离开三个月了,依然杳无音信。
秋风微凉,让寂寞的人心里起了霜。
商榆来我家做客。
我打开门的一霎那,除了那个让人心底很温暖的商榆,他后面还有一只活波可爱的小生命:一只肉滚滚的小金毛!
“怕你一个人太寂寞,让他来陪陪你吧。”商榆抱起来那只金毛,送到我面前。
“我之前还跟贾胖子说呢,问他买了那么多碗,是不是要给家里添人口,没想到还真的来了一只。”接过来这只毛茸茸的小生命,它摇着尾巴,湿漉漉的小鼻子在我身上闻来闻去。
把它放在地板上,它也不认生,又在我脚底下绕来绕去。
“公的母的?起名字了没?”我问商榆。
“男孩儿,还没给起名字,这可是赛级犬的后代哦,它爸它妈都有证书。”商榆笑着跟我说。
“看它笨笨的样子,不如就叫它笨笨吧。”我蹲下来,抚摸着这个家里新来的客人。
商榆盯着我,不说话。
我抬起头来,看着商榆。
“你还是没忘记贾哥。”商榆心疼地说到。
他说这句话不是没有依据,因为我身上穿着贾胖子在家里的那套内衣裤,被他撑得弯弯曲曲的衣服,套在我的身上,在商榆面前估计显得很清奇。
“是啊,忘记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
“晓虎,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包括贾哥,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无法原谅自己,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拖累你,想让你生活得更好,难道你还没明白吗?”
我抚摸着笨笨,没有回答他。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商榆说。
“去哪里?”
“美国西海岸,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