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破镜难重圆

  凌晨接到勇力电话（言情小说网：www.♋♋xs.ⓒⓒ），说胡灵失踪了。一年多前，汪家的家族公司破产，汪雨父子背负巨额债务。汪雨和胡灵离婚，带着父母离京躲债，和胡灵约定一年后的今天回来破镜重圆。汪雨离京后，手机停机，过几个月打过去，号码已经换了人。一年要过去了，汪雨却一直没有消息，大家心里犯嘀咕，担心胡灵又是遇人不淑。独胡灵坚信“他一定会回来的”。这些天请假在家守侯着。今天从一大早等到中午，仍不见人来，跑到南郊公交站守着，不住地朝高速公路来车的方向张望。逢人便指着手机上汪雨的照片问“有没有遇到过”。勇力胡月夫妇下班，从学校接回大女儿永月。正要吃晚饭，小姑娘问起姑姑，才发现胡灵不在，手机也打不通。大家分头找了大半夜，不在公交车站，不在南郊小镇的任何地方。这一年来，胡灵一直精神恍惚，胡父胡母担心胡灵走丢了，甚而可能被拐卖，说“人贩子说见过汪雨，没准就跟着走了。”

  勇力和胡月忽想起胡灵曾说过要去接汪雨，便商议去火车站和机场找。北京四、五个火车站，拿不准胡灵会去哪一个。打电话叫上阳雨和峰岚，大家开车分头找：勇力一家去北站、西站和南站，阳雨和峰岚去北京站和首都机场。

  阳雨和峰岚立即动身。先赶到北京站，拿着手机照片在出站口、候车厅等处搜寻打听，没有结果。广播找人，仍然没有结果。打电话给勇力，勇力他们在南站没找到，正开车去西站。

  阳雨和峰岚驱车到首都机场T3航站楼。已近凌晨四点，航班到达大厅里人不多。阳雨和峰岚在A、B、C三个出口来来回回搜寻，又广播找人，还是不见胡灵的人影。打电话问勇力，也没有找着。正一筹莫展，阳雨大叫“我糊涂了”：南航、东航、厦航这些南方航线较多的航空公司都在T2 航站楼。

  于是驱车赶到T2航站楼。在到达层搜寻打听，没有消息。 峰岚拉起阳雨往楼上跑，挨个检视各航空公司值机柜台前办理登机手续的队伍。终于在厦航柜台前发现了胡灵。原来胡灵等不来汪雨，买了机票要飞往福建。各值机柜台凌晨5点开始办登机手续，再晚来一步，只怕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胡灵手里还拿着汪雨两年前未完成的画作，画的是当年在临终关怀医院见到的一幕：阴暗的病房，形销骨立的病人，灰暗的墙，拉得长长的身影。画的左方尚未完成，只勾勒出一扇窗户。峰岚要接过画，胡灵抱住不放，口中念叨“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的画还没画完。他答应过，一定会画完的。”阳雨说：“所以啊，在家里好好等着。你飞过去，他来北京，错过了怎么办？”“是、是，我糊涂了……不对，他昨天就该回来了。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他。”阳雨道：“哪有出事？就是忙什么事脱不开身。”胡灵说：“不会的，再忙，也一定会给我电话。”胡灵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阳雨和峰岚忙说，当务之急是把手机充上电，不然汪雨联系不上肯定急死了。三正满大厅找插座充电，勇力夫妇驱车带着胡父胡母赶到，这才连哄带骗将胡灵挟持回去了。

  回“当厦”，峰岚开车。一路上，阳雨想了很多。阳雨向来认为，跟自私和贪婪一样，人的薄情和喜新厌旧是亿万年进化而来的人的本性：俗话说“男人好色、女人贪财”，雄性要尽可能多地寻找配偶传承基因，雌性则要尽可能地为自己为后代寻找最优资源。那种因异常罕见而被各种传说和文学艺术作品无限拔高、尽情讴歌的真情，在生物进化中存在着劣势，注定只是极少数例外。现实中大多数夫妻、恋人的情形即是明证；结识峰岚以来，或多或少了解了“同志”世界，那个世界里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天“419”、夜夜做新郎的不在少数。如今这胡灵，还有杨峰岚……难道自己中了彩票，一连遇到了两个“极少数例外”？转头看着峰岚，想起过去一两年的点点滴滴，心里泛起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怎么言表的感触。峰岚伸过手来握住阳雨，笑问“想什么呢。”阳雨也扬起嘴角：“没想什么。”“我不信。”“真没想什么。”“快说！”…….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