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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梁晨在客厅伏在案头写东西，写到很晚，很奇怪，妈妈早就睡着了，父一直不睡觉也没脱衣服，一会出来一趟看看，一会出来问：还没写完？
梁晨看看时钟快凌晨一点了：父亲，你怎么还不睡？
李垠：嘘，小声点，你妈睡眠很轻。
梁晨放下了笔，学着父很跑调地小声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金英雄，一户浊酒喜相逢——。
李垠回头看了一下卧室的门，压低嗓子说：闭嘴，前几天刚做完。
梁晨：你不要？
李垠：哪有心情。
梁晨：我要。
李垠：要你个头。
梁晨：那你有什么事情吧？！
李垠：写完了吗？
梁晨：写完了，说吧，父亲大人何事？
李垠走过去坐在梁晨的床上：晨晨，有一件心事在父的心里憋很久了。
梁晨看他一脸的严肃，不再开玩笑，很认真地说：父亲，你说吧。
李垠：这件事呢，就算是我求你。
梁晨从父的嘴里再一次听到一个“求”字，心里立刻歉疚万分，心里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用这个“求”字，尽管说，今晚我什么都答应您，只要你跟妈妈都高兴。
李垠很出乎意料的眼神看着梁晨：我希望你宽赦八年前的那个承诺，你妈妈从你12岁起就守寡一直到今天，一个女人都有这样生理需求，这八年来，你妈妈从来没有碰过我，尽管我半夜裸身，她也是看一眼便转身睡了，当然今天这个请求不是你妈妈的意思，完全是我的意思，是我有这个需求，强烈的需求，你长大了也懂事了，我跟你妈妈没几年好时光了，很快我们就老了，你妈妈带给我后半生最大的快乐和幸福，而且一心为了我付出太多，我总觉的欠他太多，我这辈子不喜欢欠别人太多，你的宽赦就算是我对你妈妈的一种报偿。
梁晨很感动，他们真是这辈子最知心的夫妻，两个人几乎完全一样的话语，同一种心声，都是用同样的“求”字，都是为了报偿对方才在他们的儿子面前屈尊使用这个“求”字，还都说不是对方的请求，而是自己的意愿和需求，天啊，八年前我都干了什么？怎么那么幼稚！那么无情！那么守旧！那么落后！那么残忍！八年，这八年一去不复返了，这八年是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八年，他们之间感情那么深，整个灵魂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分不开你我，同床共枕八年居然没有过一次行夫妻之事，而他们内心是夜夜想夜夜煎熬，我真是不孝的混账王八蛋！我自己感觉是个孝心的孩子，直至几天我才真正认识到，我不管付出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他们的歉疚和悔憾。
李垠：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都五十多岁了，每次都跟你一起手淫，再过一段时间我担心都硬不起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报偿妈妈，好不好？
梁晨看着他的脸，岁月的沧桑浮在他的脸上，双眼皮儿的凹线陷得深深，一种哀怜一种恳求的眼神刺痛了梁晨的心，他老了，真的快老了，居然对自己年轻时提出的承诺，一直坚守了八年，他是那样的可亲可敬可爱，还好今天听了妈妈的话，喊出一声“父亲”，他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兴奋，那样的满足那样的享受，我一直都要喊他父亲，他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太多的光辉，我要好好待他珍惜他孝敬他，不让受到一点委屈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一定不让他操心，一定让他为我感动骄傲，他老了，不在是大学时代那个他了，似乎眼睛里真的有一些老人的浑浊，我也决不能在对他提出任何得到要求，也绝不会再让他陪自己自慰了。
梁晨回想这八年岁月，不免潸然泪下：父亲，我有一个请求。
李垠：没出息，哭啥？什么请求，父都答应你。
梁晨：我想抱一抱你，我从来没有抱过你。
李垠伸出双手，梁晨依偎到父的怀里：父亲，以后我一直喊你父亲，一直到老，你永远都是我的好父亲，其实，在我的心里我早就宽赦你的承诺，真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还一直坚守这个幼稚、无理、守旧、残忍的承诺，我是一个不忠不孝的儿子，今天妈妈把我叫到床边跟我说出了同样的请求，但是你们都是为了对方才这样屈尊同时使用“求”这个字，我是你们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承受这个“求”字，父亲，我爱你！
李垠听了他的一番话，撑开他：晨晨，你果真这么想的？
梁晨：是的，别怪我成熟的晚。
李垠：不怪你，早晚不重要，重要是明白事理，你成熟了，也算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我还有第二个请求。
梁晨：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妈妈也说了。
李垠：知道就好了，早点让我们放心，再有，你妈妈的病还没有完全好，放心，父不是糊涂人，尽管想跟妈妈亲热，父会一直憋着，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我继续憋着，直到你妈妈完全康复，混小子，别哭了，到那时候你不许偷看哦。
梁晨连哭带笑：父亲，我不会的。
李垠：真是的，平时我们闹惯了，冷不丁谈这些有点别扭了，好了，早点睡吧。
梁晨：您一直没休息好，今晚我照顾妈妈，你睡我床，我进屋跟妈妈睡，照顾她。
李垠：好了，不用了，那是我老婆，岂能让一个男人抢我的半张床呢？
梁晨呵呵呵乐了：心疼你嘛。
李垠：不用了，别人照顾妈妈我不放心，早点睡吧。
梁晨：好的，有什么事喊我。
李垠：放心吧，睡了。
梁晨：嗯。
梁晨望着父的背影，那是怎样的一个背影，从大学时代时至今日，在自己眼中无数次出现的背影，每次看到他的背影内心是一种机极其复杂的感动，他从来都是背对着陪自己一起自慰，太熟悉了，欣赏不够，诉说不完，他的背影似乎已经不完全属于他，而是梁晨心中的一个刻骨铭心的印迹，成为脑海中的一道风景，溶解在灵魂里的一种爱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