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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母亲去世了。
妈妈的灵柩,也算不上什么华丽的灵柩,只是在家里地上铺上一个旧床板,将妈妈的身体放在床板上,蒙着脸身上盖着黄布,上面绣着龙和凤,面对妈妈的离去梁晨悲痛欲绝。
李垠一连两个晚上守灵,一眼未合拢,整个人瘦了一圈,第三个晚上,吊唁的人儿纷纷离去,家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李垠:儿子,你去睡一会吧。
梁晨:父亲,都三天了,你一直没合眼,我担心你熬不住了,明天还要出灵,我不困,你睡一会吧。
李垠看看床板上妈妈,泪水再一次涌出他眼眶,那泪水是滚烫的:有我一个人陪你妈妈就够了,你睡吧。
梁晨跪下来:父亲,我陪妈妈,你睡吧,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李垠:一起生活八年,我欠你妈妈太多,太多了!她那么好,好也不说歹也不说,就那样默无声息地为我考虑为我忙家务,你累了吗?累了,这些事情都有我来做嘛!你说话嘛,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呢。
李垠哭诉着:一起生活的八年,我感到超越一辈子的幸福,我欠你那么多,我怎么还啊,你干嘛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就那么忍心让我欠你后半辈的情分吗?你欠我的还没还呢,你凭什么这样狠心一走了之啊,丢下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啊?你说话呀,你怎不说话呢?呜呜呜——。
看着跪在妈妈身前的父,哭成泪人,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梁晨也跪在地上,复杂的泪水如雨下。
李垠越哭越伤心,猛然起了身走到妈妈的身边,做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举动,他去挪动妈妈的身体,梁晨一把将其拉住:父亲,不要啊,你冷静一下,妈妈已经走了,真的走了。
李垠:胡说,我刚才还看见他跟我笑呢。
梁晨生意有点大:冷静一点吧,妈妈真的走了。
李垠大喊:滚开!别管我。
梁晨还是拉着他:松开我,再不松开我打死你!
梁晨看他真的很气愤,松开了他的胳膊,他把妈妈的身体往床板边挪了挪,轻轻地倒在妈妈的身边,一边嘟哝一边哭诉,那种“死了都要爱”的情怀令梁晨终生难以忘却。
那一夜,父就那样躺在妈妈的身边,搂着妈妈,痴想着用自己的胸膛把妈妈冰冷的身体捂热,他跟妈妈说了一夜的话,内心似乎死活都不让妈妈离去,梁晨几次醒来,看到父都搂着妈妈,神智已经失常一样,梁晨喊他,他就是不肯起来,一直躺在床板上,守在妈妈的身边。
八载光阴情未了,
失魂落魄守尸身,
一场姻缘绝世恋,
不免亲恩抱憾生。
梁晨的母亲走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父都沉浸在万分的悲痛中难以自省,大半年过去了,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梁晨,开始慢慢把情感转移到梁晨的身上,他觉得梁晨是她生命的延续,她的灵魂在梁晨的身上传承着,他把两个人的爱完全集中在梁晨的身上,对梁晨更是百倍千倍的珍惜,梁晨也是百般地呵护他,照顾他,每天下班回来都想尽办法令他开心,不让他回归思念母亲的境遇中。
李垠最接受不了的一件事情就是梁晨偶尔晚上不回家住,他担心得要命,坐立难安,一夜都睡不踏实,一直等到天面。
一天晚上,爷俩吃晚饭,李垠:儿子,你昨晚没回来,到哪去了?
梁晨:你别问了,我已经而立之年了,对我放心一点好吗,这样对您也好。
李垠:是不是处对象了?你也该处对象了,再过几年都老头了。
梁晨:我暂时还不想结婚,一直陪着你。
李垠:瞎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了婚我们住在一起嘛。
梁晨:我就没打算搬出去住。
李垠:赶紧处对象成个家,你妈我们也都心静了,哎,昨晚是不是跟对象在一起呀?
梁晨:哎呀,怎么会呢?
李垠:那——你没跟对象跟谁在一起呀?一夜没回家在哪里住的?
梁晨:别问了,你都说了,我都快老头了,我也不是一个孩子,你甭担心啊,吃饭吧。
李垠看了一眼:混小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干什么坏事了?
梁晨:我能干什么坏事?都是正事儿。
李垠:正事,为什么不告诉昨晚住在哪了?跟谁在一起?
梁晨:亲爱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李垠:“亲爱的”叫得那么顺口那么温情,跟谁学的?
梁晨有点急:亲爱的父亲!不要刨根问底行不行?过段时间我再跟你讲,好不好?
李垠:儿子,我可告诉你,你是我的命根子,在外边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否则我跟他拼我这条老命。
梁晨:哈哈哈,拼什么拼?跟谁拼?就你那小体格,吃饭吧,吃完我洗碗,你看电视休息。
李垠看了一眼,心想:这个混小子,学会有事不跟我说了,也不知道他晚上不回家在外面搞什么猫腻。
李垠:儿子,你不回来,父一夜都休息不好,总是想你惦记你,万一跟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学坏了,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呀,若发生点什么事情,你知道,父没有兄弟姐妹,父的父母也都不在世了,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你妈妈抛下了我,我活着的唯一点力气就是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别让父为你提心吊胆的,听见了吗?
梁晨了解父的这一番话:听见了。
李垠:再说一遍。
梁晨乖乖地:听见了!
李垠:再说一遍。
梁晨:听见了。
紧接着,半月后,一件离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没有发生在梁晨身上,而是发生在父的身上。
到底什么离奇事情呢?请看下一章节。